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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石头屋
作者:暗 香
时间:2020-05-29 14:14
来源: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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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石头屋
——从一个女人的视觉看“家”的变化
湘西凤凰是个边城，自古处于苗疆最“前线”。正因为如此，便有了苗疆边墙——南方长城这一中国古代的军事防御工程。
居山地而盛产石头是凤凰多石头建筑的一大诱因。我们家的房子就是用石块一块块垒砌而成，而且左邻右舍皆如此。石头房子的坚固不仅可以很好地防止“野蛮人”的偷窥和盗窃而且建在背阳的上坡上自然显得冬暖夏凉。
对于中国人来说，腊月的寒风总催着天南地北的人不约而同地向着相同的目标——家，去聚集，为的是一家人得以团聚。多少年来，人们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赶回家，因为家里有自己的父母，见到他们，家的味道也就真正地浓了。
但今年的春节许多人却没能回到家，新冠疫情的肆虐更使许多人甚至失去了家。此时此刻，出生在湘西的“我”无疑又是一个幸运的人，在春暖花开的仲春三月，终于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一个在南方长城的延长线上、凤凰阿拉营盘边依山傍水的小旮旯。
我家的前后左右都是阙家一根藤蔓发下来的叔叔伯伯家，石头房子屋连着屋，檐对着檐，冬暖夏凉，已不曾想起那时还见到什么陌生人到这里来过，阙氏一大家人过着安逸快乐的乡间生活。
小时候，每逢年关，在石头切成的房子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以及哥哥和我，会一个不少地围坐在火坑边，静静地守着 “年”的到来，总盼着自己能够快快长大，挣脱这石头房子的束缚，然后像小鸟一样，飞出这石头搭建成的屋子去远方寻找一个更好的地方。
但正如钱钟书先生说的那样：“人生不过是居家、出门、又回家。”不管是哪一个朝代，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不管是谁，去了那里，经过一段轮回和磨难，最终还是会回到圆的起点——我们的家。尤其是对一个离家越久的女人来说，从头到脚全都是恋家味道，只有回到家，她的心情才能平静下来，因为在这里，才闻得到家的温暖、乡愁的纯情，儿时的回忆。
堆满儿时回忆的石头房，自从被房主人“狠心”地抛弃后，已经是人去屋空，渐渐地衰老以至于破败不堪。
曾经温馨的石头房，尚留有腊味的芳香
原来是伯伯家已经进了城，再也不需要他了，而破败不堪的它是再也住不得人了。
当年长在房前屋后的这颗小树，已经长大并在这废弃石头房子面前孤独的渐显老态，仿佛在悄悄地告诉我，为了我们今天相见，他已经在这里孤独默默地等了许多年。
碓舂“老人”
倒卧在老屋场的碓舂[ duì chōng ]“老人”，也决然想不到那个当年从屋前的石坎上掉下三米高的坎下而大难不死的小姑娘自从走出老宅后竟然又健康地回到这里来看它。
我们家靠山而建，沿着屋前一条蜿蜒的石阶下到坡脚就是一条小河，是小时候伙伴们洗澡纳凉的好去处。但这里也是我捡得个小命而总让我心有余悸的地方。
站在重生之地，我感慨万千，小时的我曾经端着一碗饭一不小心从3-4米高的石阶上摔到坎下的草丛中，除了眼角皮肤被撞破而被缝了几针外，竟然毫发无损。印像中，奶奶急的一个劲地说什么“阿弥陀佛，我家小红红福大命大，没事没事。”的话至今仍在我耳边回响。
就在这堵石墙的边上，一个小生命曾猝然扑向大地但却无恙
长大后，我这才明白，原来是父亲的善良庇护了我，让我这个苦难之人在幂幂之中得到菩萨的照应。更让我有机会在人间大爱的沐浴中健康长成。
已废弃的祖屋
如今，我家的老宅已完全被拆毁，留下一堵堵石块搭起的残垣断壁延续我小时候对家的记忆。这里的一草一木，已根深蒂固地留在我的脑海里挥不去抹不丢，这块看似简陋的地方曾承载了我童年的梦，让我自懂事起就知道这是自己拥有的家，有了她的指引，我曾在10岁时竟然可以一个人从凤凰县城走回她的身边。她在我心中的分量是那样的重，重的我舍不得也不愿意轻易地放下。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我感恩，这里是父母生我养我的地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变的永远是儿时对家的那种依恋之情。这里的乡里乡亲，曾经守望相助，我始终抱着一颗谦朴之心念着他们、想着他们，儿时小伙伴居住的石头屋我至今还一一记得，她们的名字我如数家珍不曾有一个忘记，尽管她们都早已离开了这里到别处谋生。
当翻过石头墙上的那一缕阳光映照在坡脚的小河上时，我知道，那一定是我的悠悠乡愁在荡漾，但愿山河无恙，我们也还会相见，我小时候曾经住过的石头房！